今年暑假从大学一回来我就去看望爷爷,一去我发现叔叔的儿子我的堂弟小哲也在,我看他一脸的愁眉不展就问怎么了,一问才知道原来堂弟明年就要高考了,他是理科生,理综成绩倒是挺不错的,一直在年级排前几名,但是语文和英语却非常不理想,150分的卷子,及格要90分,他每次都考80分左右,一想到明年就要高考而所剩的复习时间却屈指可数堂弟便非常愁闷。
我见状便安慰了他几句,让他放宽心思不要发愁,只要竭尽全力去拼搏就会有好结果的,但是堂弟还是叹气不已。正在这时爷爷走了过来指着堂弟说道:“现在你们这些年轻人从小泡在蜜罐子里长大,遇到这么一点儿小困难便唉生叹气,愁眉苦脸,瞧你们那点儿出息,想当年我和你奶奶刚来西北的时候过的第一个除夕夜连做饭的锅都没有,我们不照样捱过来了,你们现在这么好的条件还敢随便发愁。”
我和堂弟一听爷爷说什么没有过的除夕夜便来了兴趣,连忙拉着爷爷说:“爷爷,什么没有锅的除夕夜,给我们讲讲呗!”爷爷看了看我们,叹了口气,在沙发上坐下了点了根烟,缓缓说道:“这件事还得从1946年说起,1946年7月中旬我和几个同学从天津当地一所私立初中毕业后经人介绍加入了中国共产党,随后的几年跟随党的部队去了很多地方,参加了大大小小很多的战役,1949年我跟随部队来到甘肃参加了解放大西北的战斗,我们同马鸿逵,马步芳的军队作战,8月27日,兰州解放,9月中旬吧,甘肃解放。”
说到这爷爷顿了一下,望着窗外叹了口气,我想也许爷爷又想到了从前的峥嵘岁月了吧!爷爷喝了一口茶水又接着说:“那时候的甘肃相当的落后,我记得我刚来的时候看到一家店的牛皮子挺不错的,想买一条皮子做一条皮带,结果这来个会做皮带钎子的人都没有,最后还是我自己挝了一个简易的钎子。1951年我和一些战友吧被分配到一家钢铁厂工作,那年我把你奶从老家接了过来。那时候很多工人用的做饭的锅都是从老家带来的或是想办法让人从外省带来的,当地的商店基本上都不买锅。”
“我还记得我当时和你奶奶炒菜做米饭都用一个锅,那个锅还是从我的老战友老蔡那借来的。1952年除夕那天早上才5点多老蔡就来找我,他告诉我上头决定把他调到陇西去工作,当天就得走,家属先不带走,他们家没有多余的炊具了,他希望我能把锅还给他,我一听,当时心里就犯难啊!心想:‘老蔡啊老蔡,你说你早不要晚不要,非得除夕这天要,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虽然怎么想,可我还是把锅给他了,我知道他不是万不得已不会向我要锅的。”
“爷爷,那你怎么办了,你那天和奶奶不会一天没吃饭吧?”堂弟说。爷爷听了他的话紧接着说:“我把锅给他之后的确怕你奶奶知道后着急,你大伯那时已经2岁了,就算我们两个大人不吃饭,你大伯也要吃东西啊,所以,过了一会我拿着家里的钱和粮票火速赶往最近的商店买了两包饼干拿回家给你奶奶,又把大概情况给她说了一下,你奶奶当场就急了,说没有锅怎么办,我让她安心和你大伯在家里,我说我去想办法。”
“除夕那天我刚好要上白班,我已赶到车间便对组长说明了情况,他一听是这情况,马上说今天我的工作可以不用做了,批准我去车间的废料堆里看看有没有能做成过的东西,我一听可高兴了,谢过组长之后立刻去废料堆里找材料,废料堆里的肥料那个多呀,我这一找就是一上午,到中午的时候我找到了一个铝制的圆筒状物,但是没有底,我只能再在废料堆里找看有没有合适的铝料能化一个锅底的,后来我找到了一块废弃的铝板,等到下午工人下班之后我把那块铝板化成了铝水,再把铝水倒入事先弄好的模子里趁着铝水还没凉迅速与圆筒嵌合在一起。”
“爷爷,这样就算是把锅做好了吧。”我问。这时爷爷嘿嘿一笑接着说:“是啊!当时做完这些以后我也想着这下好了有锅了,我当时抱着过就往外走,走着走着我总觉得哪不对劲,总觉得缺点什么,最后我一想,哎呀!还没有锅盖呀!”
爷爷这么一说,我和弟弟都笑了,我说:“那可真是万事俱备,只欠锅盖呀!那,爷爷,你不会用铝板现场做了一个锅盖吧!”“要是用铝块做一个锅盖那得多费劲,我还是在那一堆废料里找,看有没有像锅盖的东西,最后找到了一个不知道从哪拆卸下来的灯罩,我往锅上一盖,哎!还刚好合适。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灯罩中央有一个圆形缺口,我又带着锅去了木料部,找了一根与与缺口吻合的木料,锯成合适的长度嵌入缺口内。到这主要的工序就完成了,最后我把锅和锅盖放入车间的一口大锅里,加上水之后加热把细菌都杀一杀,差不多煮了一个小时后我把它们拿出来用一块从工人食堂像炒菜师傅要的猪皮把锅和锅盖里里外外擦了一遍,最后我一手拎着锅,一手拿着一捆在山上捡的一堆柴禾就往家里走,等到家的时候都天亮了!”
“我回家之后给你们奶奶看了我做的锅,她感动的不得了,眼泪直流,我就去安慰你奶奶,我说咱们有锅了你还哭什么呀,那天你奶奶用哪个锅给我们煮了一锅她亲手包的饺子,那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饺子。你们看,那么困难我和你奶奶都熬过来了,还养大了四个孩子,你们现在那点困难算什么呀,喊什么愁啊,帮心放宽了,努努力,多大的困难不能克服呀!”
听完爷爷讲述的这段陈年往事,我和弟弟沉默良久,爷爷和奶奶在曾经那么艰难的生活环境下都不曾愁眉不展,他们一直以乐观的态度应对生活,将他们的孩子-我的父辈们养大成人,看着他们成家立业。我们现在的生活条件这么好,物质条件那么充裕,经常为了一些小困难愁闷忧心,却很少用积极的态度去应对,去努力解决困难。我想从这一刻开始,今后无论是我的学业还是生活上出现了困难,当我抱怨或烦躁不安的时候我就会想到爷爷奶奶年轻时那个没有锅的除夕夜,我就会用更积极乐观的态度去面对今后的困难!